掌

Author: Faith Wood
Beta: Cheryl Dyson
Summary: 尽管在禁林中受伤、迷路、没有魔杖、面临被谋杀的危险，Draco Malfoy还有他的运气。
Rating: NC-17
Epilogue compliant? Nope. EWE. Hogwarts“八年级”。
Word Count: ~37 000

※faithwood太太的文开放翻译授权。

之前部分

两个小天使可爱到我昏迷。

*

圣诞假期前最后一个霍格莫德周到来时，下雪了。雪花是如此稠密，让大厅天花板变成一片纯白。负责递送的猫头鹰搞得早班邮件都又湿又破损，它们把太多飞速融化的雪带进了厅内。

Draco装满糖果的包裹相对无恙，但看到它并没有带给他任何快乐。他的父母，就和其他人一样，似乎也决心要他沐浴在关心之下。放弃继续吃他的麦片粥，Draco拿起他母亲的信并将包裹推向Goyle。片刻间，Goyle脸上狂喜的表情是如此夸张以至于Draco觉得Goyle要拥抱他，不过幸好，Goyle对拆开包裹更感兴趣。

“给我留点！”Pansy喊道。Goyle抛给她一根棒棒糖。

Pansy摇头，但尽管如此还是拿了那根棒棒糖。“太粗鲁了。跟他说，Draco！”

然而，Draco无视了她，对着他母亲的信沉下脸来。一整包糖果的存在让他感到恼火，这意味着信里会有更多表扬与安慰，而这些Draco都不想要。

两天前，一篇极度赞美他的文章刊登在了预言家日报上，他对此有点精神崩溃。也许并不只是有点，考虑到他干了件想象中最骇人听闻的事——他写信给他的母亲，告诉她了一切。他给了她明确的细节，毋庸置疑包括小屋里发生的事。他坦白自己用了福灵剂，并直截了当地跟她说自己并不是她以为的什么天才。

将他的恐惧与疑虑全倾倒在一张纸上只是宣泄情绪，将这张纸寄给他母亲则愚蠢至极。但他的母亲仍然会爱他，他需要有个并不在乎这些的人来了解所有真相。

他粗暴地打开了这封信。

第一部分非常奇怪。他母亲注意力似乎集中在了他与一个男孩做了不恰当之事上，她提醒他作为一个Malfoy的身份，以及他对于Malfoy这个名字的责任。Draco预料到她会说这些，但他未曾预料到的是这段并没有就此结束，她说如果他选择与Potter展开一段浪漫关系，在劝说他父亲接受上会相当难搞，他们必须小心地向他宣布这个消息。

Draco难以置信地盯着他母亲的字迹。她肯定是误解了Draco写的什么话。她几乎在给他与Potter的约会送上祝福，并答应成为他们的同盟。就像Draco有这么要求过一样。他确信自己并没有。

然而，信的第二部分让他大脑一片空白。Draco读了它三遍，但依然不明白这些话的意思。Pansy正猛烈摇晃他，啰嗦着现在是时候去霍格莫德了，而Draco的眼睛无法从信上离开，他的手脚也无法移动。

他整个世界忽然间翻天覆地，因为这么一段他母亲出乎意料但发自肺腑的道歉。它如此说道：

原谅我，我的儿子，为我和你父亲欺骗了你。我们担心你的心理状态还有你的未来。你整个暑假都低迷又无精打采，而你不止一次怀疑自己无法通过N.E.W.T.考试。你一直都是个聪明的孩子，我们知道哪怕你满怀疑虑，你也能做到任何你想做的事，只要你的愿望足够强大。

请相信我说的，我们没法给你别的，除了帮你找回你所失去的希望和自信。我们不可能预见到森林里会发生如此严重的事情。我们也不可能梦到你会把这支魔药用在考试外的地方。然而，事实上，Draco，你无法用它欺骗考官。哪怕一小滴幸运魔药都会触发防作弊魔咒的警报，通过作弊的手段通过你的N.E.W.T.考试是不可能的。很多人曾经试过但都失败了。你可以问你任何一个教授，或者考官本人，他们都会证实我的话。

你吊坠中的金色液体是一种无害的补品。你从未喝下过福灵剂。冥冥中指引你穿过森林，将你从麻烦中救出的并不是幸运水——而是你自己。

“我发誓，如果你再不起来，我就把你留在这儿了！”

Draco视线突然转向Pansy。她的愤怒即刻消失不见。

“噢，Draco，发生什么了吗？”她问道，眼中满是关心。她扫视那封信。“坏消息？”她伸手想从Draco手里拿过它，但Draco立马夺了回去。他现在有一种不可理喻的冲动，想把信捂在自己胸前并用生命捍卫它。

Pansy皱眉，Draco一下子从长凳上站起来，只求让她停止提问。

“一切都好。”他低语道。Pansy怀疑地看着他，而Draco努力对她露出笑容。

“那就好，来吧。”她说，可能因为太急着去霍格莫德，她没再逼问下去。

Draco由她拉着自己走向霍格沃茨的入口，那里挤满了学生。Filch正在检查许可表，而高年级生不耐烦地拥在队尾。

“我不懂他为什么偏要再看一遍这些该死的许可表，这一年内他已经检查过两遍了。”Pansy抱怨着。

Draco没在听。他的大脑飞速回想着禁林里发生的事。他不明白如果不是运气的话，是什么帮他救了Potter。他脑中所有这些点子不可能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也许是呢？指引他的声音从未告诉他任何新鲜事，每一个知识，他每一条结论都基于他曾经看过或听过的东西。只不过不太可能的是他居然记得这么多样知识还把它们串联起来构成他的结论。可这都是他自己的，并且有些错了，然而大多数是正确的。尽管如此，他仍然是胡乱找到的一间小屋，更重要的是，仅仅通过尝试和希望这种与众不同的魔药组合可以起效就治愈了Potter。这肯定是运气。

Borage的话在Draco脑中回响。

“这是运气。但在你大脑的一角你知道这些原料会相互作用，而最终，你懂得你的幸运是因你敢于遵循自己的直觉。”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遵循了——自己的直觉？

“Yes!*”Pansy喊道。

Draco眨眼，注意起他的周围。

“他终于干完了！”Pansy告诉他，想必是在说Filch。“早该如此。我要去购物，马上就到圣诞节了！”

Draco的视线越过Pansy的脑袋，落在了Potter身上，Potter离他有几步远，被一群格兰芬多包围着。Potter注意到他的目光，对他微微一笑，然后把脸转了过去。几个格兰芬多也对Draco露出笑容，有一个还挥了挥手。Draco没认出他们来，虽然他本应可以。他的大脑正专注于别的事情，有什么事在他脑中全然疯狂地跳着舞，使Draco抓住了它，开始充分思索起来。

Potter走向出口，嘶嘶穿门的大风扰乱了Potter那头蓬松的黑发。Draco的思绪终于尘埃落定。突然间，一切都清晰起来。

他幸运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幸运。这意味着只要他乐意自己就是幸运的。他可以幸运每一天。

任何一天。

这一天。

Draco在人群中向前推进。

“喔，Draco，我爱你。你为我清出了一条路！”Pansy在他身后叫道。“就是这样！推开他们！所有人都靠边站！英雄来了！”

学生们肯定真的靠边站了，因为Draco很快就站在Potter面前。Potter转向他，周围的格兰芬多们不再说话而是看着他们俩。

Draco断定自己刚刚叫了Potter的名字，因为Potter正期待地注视着他。周围的学生也是如此。

“我，额……”Draco警惕地看了一眼他们的观众。“我有话跟你说。”

“呃，好啊。”Potter等他开口。

“私下地。”Draco很快添了一句。

“往前走！”Filch尖声喊道，听起来几乎歇斯底里。

Potter看向Filch，以及周围的人群，还有排在队伍后面的教授。他抱歉地扮了个鬼脸。“不能等会儿说吗？”

“不能！”Draco差点喊了出来。Filch的尖叫正把他逼疯。

“可是……”Potter又环视四周，看向Granger，Weasley还有剩下的格兰芬多们。他们正堵在出口处。“好吧，你可以跟我们一起走去霍格莫德。”

Granger立马点头，在她踩上Weasley的脚后，Weasley也点了点头。

“但，这是……”Draco说，随后闭紧嘴巴。Filch此刻正对他们大吼大叫，而教授们也开始变得焦虑起来。Draco暗自叹了口气。噢，去他妈的。

“我想问你是否愿意和我一起去霍格莫德。”Draco说，目光没有从Potter瞪大的双眼上移开。

“我们都要去霍格莫德，Malfoy。”Weasley说道。

“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去，没问题的。”Granger立马加了一句。

“不，不，他不可以！”Pansy喊道，“Draco，你怎么了？我不会跟他们一起的。”

Draco怀疑他会证明Albus Dumbledore是错的，毕竟，他此时此地很想杀人。

Potter一个字都没说，就这么盯着Draco看。

“你们那边！Malfoy！”Filch吼道，“我要举报你！你知道我会的！快动起来！”

Draco无视了他。“我的意思是……”

Filch的歇斯底里传染给了Granger。她抓住Draco的胳膊。“说真的，Malfoy，快点。”

Draco两手握拳。“我是在请你和我约会，Potter！”他喊了出来。

他又搞砸了。他说得太响了，他的话迎来的是一片彻底的寂静。甚至连Filch都停下咆哮。穿门而过的呼啸风声成了现场唯一的声音，好像它也想偷听似的。

Potter的眼睛缓慢地眨了一下，两下，然后完全静止不动了。

“你说什么？”Pansy虚弱地小声问道。

Draco简直要呻吟出声。Potter沉默不语而且，Draco怀疑，正处于极度震惊中。

梅林啊，他在想什么？或者说，他为什么没有好好想想？他被他母亲所揭露的真相以及她的支持搞得兴奋不已，都没考虑过Potter并不想约会的可能性。Potter很有可能被自己的感情困扰着，一点都不希望向全世界宣告自己的性取向。Draco应该私下接近他的。现在，他把Potter推上了焦点，Potter别无选择，只能拒绝他，留给Draco一地屈辱。

幸运每一天，Draco嘲弄地想。他妈的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Potter默默开口。在Draco眼里，周围每个人都靠得更近了，或许这只是他的错觉。Potter清了清嗓子。“我很乐意，非常乐意。”他猛吸一口气，似乎依旧无法眨眼。“好的。”他补充道。

没有人动，也没人发出声音。Draco的大脑正在缓慢处理Potter的回答。

Slughorn的声音传入Draco的耳朵。“该走了！”他说，并把一些学生往前推，随后，好像有人在人群中施了个喋喋不休咒（Babbling Charm），各种低语声爆发开来，变得越来越响。Draco勉强意识到这点。Potter说了好。他们现在要去约会。他妈的一个约会。

人群渐渐稀薄起来。学生们绕过Potter和Draco，不过有几个依旧在旁边磨蹭。

当Slughorn从Potter身边走过时，他笑了，拖着一个一脸目瞪口呆的Merrythought。“看我说过什么？”Slughorn轻拍自己的鼻子，“我总能说对。”

Potter有点脸红。

“Draco！”Pansy急切地低声说道。Draco努力将自己的视线从Potter移向她。“这是某个邪恶计划的一部分吗？”她悄悄问他。

“额……”Draco仔细观察她瞪大的双眼，对她感到十分同情。“是的。别告诉别人。”他笑道。

Pansy看起来一下子如释重负。“噢，感谢萨拉查。”她走向出口并对他使了个眼色。Draco眨了回去，内心则扇了自己一巴掌。嘴里吃着一根红色棒棒糖的Goyle，咧开嘴对他竖起了大拇指。Draco并不清楚Goyle是不是也认为自己有一个邪恶计划，还是他在为这场约会祝贺Draco，或他只是吃糖吃嗨了。

Draco立马转向Potter，突然害怕后者会不会已经走了。然而，让Draco无比欣慰的是，Potter依旧站在几尺外，对Granger小声说着话。她勉强对Potter笑了一下，然后握住Weasley的手把他拖走了。Weasley倒退着，飞快地眨着眼睛，嘴巴大张。

Draco的目光重新锁定在Potter身上。他们还有Filch是现在唯一还待在城堡里的人。教授们已经先走了。

Potter对他微微一笑，Draco傻傻地回以微笑。

“如果我错过我的早饭，猜猜谁会得到一个禁闭，还要不用魔法打扫卫生？”一个嘲讽的声音响起，Draco看向Flich。他威胁地盯着他们。

Draco张嘴想出言不逊，但一只戴着手套的手抓住了他的手，把他向前拉去。

“来吧。”Potter说，他欢快地拉着Draco跑出城堡，追上前方那一大群学生。

他们放慢脚步，跟在剩下的这群人后面。Potter没有松开Draco的手。

现在雪下得没那么大了，但雪花还是在他们四周飞舞，时不时击上Draco的脸像是一个个冰冷的小导弹。环视四周几乎是痛苦的，世间万物尽是一片雪白。

可是，看着Potter要比这难上许多，所以Draco还是冒险注视着这片炫目的雪。他没有计划。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在和Potter约会，握着他的手，而他甚至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尽管如此，他还是想要微笑。

“Malfoy？”Potter说，听起来很踌躇。

“嗯哼？”Draco盯着前方，他不知道Potter是不是想收回他的答复。也许他答应这场约会只是为了不让Draco尴尬。Draco更紧地握住Potter的手。

“额，你手里有一封信。”

Draco猛地看向他的左手，他手里还抓着他母亲的信。

“噢！你应该读读这个！”他说，急切想让Potter知道自己根本没喝幸运药水。他忍痛松开Potter的手打开这封信。

“就读一段。”他迅速浏览后把它塞进Potter手里，指给他看应该从哪读起。

Potter困惑地看着他。

Draco心烦气躁。Potter真他妈的迟钝。“我并没有喝福灵剂！母亲说那是假的。”Draco说道，语气难掩自豪。

Potter咬住嘴唇，他还是没看那封信。

Draco的快乐慢慢融化不见。“这是真的，”他辩护道，“读这个。”他几乎是在恳求Potter。

“额，我知道这是真的。”Potter递回了这封信。他不敢直视Draco的眼睛。

Draco盯着他看。

Potter叹了口气停下脚步。他转向Draco，看起来充满歉意。“你应该了解全部真相。我猜你母亲从没提过她暑假写信给我的事？”

Draco缓慢摇头。他无法理解Potter说的话。

“好吧，她给我写了信。她说她担心你还有你的未来。她说在关于Voldemort的这一切发生后你很沮丧，并且丧失了信心。她问我能否帮你恢复。她暗示我欠她一次，也许我可以帮你找一个值得尊敬的工作。”

“梅林啊。”Draco尴尬地吸了口气，他不敢相信母亲居然向Potter寻求帮助。“我很抱歉，我不知道这件事。”

Potter并不在意地摇摇头。“她不是唯一一个给我写这种信的人。”他微微一笑。“我又告诉了她一遍，正如我告诉所有人那样。我并不打算寻求任何优待，不管是为自己还是为别人。如果某人想要得到什么，他们必须自己赢得它。对不起，但是……”

“不用，我明白。”Draco很快打断他。他已经欠Potter太多。他并不想要他的帮助，他想要的是他的尊重。

“嗯，她向我保证你非常聪明，说她确信只要你对自己的才能多点信心，N.E.W.T.s就不是什么问题。”

Draco屈辱地合上眼。他会就此事和他母亲来一场严肃谈话的。

“然后，嗯，像我说的那样，我跟她说我没法帮忙，并提到我所知唯一能提升某人自信心的方法，就是给他们一瓶假的福灵剂。这是个玩笑，但她肯定是不顾一切了，因为她居然回信询问更多细节。所以我告诉了她，我曾经是如何欺骗Ron让他相信自己喝了幸运药水。他得到了非常幸运的一天。就因为这个我们那天击败了斯莱特林队。Ron是个好守门员可他对自己的才能毫无信心。只是小小推了他一把，但这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喔。”Draco的鞋跟深深踩进积雪中。他并不确定自己应该怎么想这件事。这意味着一直以来Potter都清楚在禁林里Draco全都靠他自己。这意味着Potter并没有让Draco看起来好点而对他朋友说谎，他只不过在称述事实。这意味着Potter比Draco自己还要了解他。

“当McGonagall跟我说你在禁林里喝了福灵剂的时候……”Potter笑嘻嘻地耸了耸肩。“我相当确定那药水是假的。”

Draco瞪着他。“你应该告诉我的。”

“我认为你父母终究会告诉你。”Potter露齿而笑。“我猜他们还没说，因为每次有人称赞你，你都看起来如此内疚惭愧。这幅场景真令人着迷。”有什么在Potter眼中闪过，他眯眼翘起脑袋。“你应该告诉我小屋里真正发生了什么的。”

Draco心脏漏跳了一拍。Potter直直望入他的眼睛。他严肃的神情带有责备之意。 

见鬼。这场约会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他应该知道不会这么容易的。不管他喝没喝幸运药水，不管他算不算英雄，他还是占了Potter的便宜。而且Potter记得。现在他知道Potter为什么答应和他约会了——他想要一个与Draco对质的机会。

Draco感到自己脸颊发热，他无法直视Potter。“你应该告诉我你是替我挨的那道咒语的。”他说道，孤注一掷试图转变话题。

Potter一脸严肃转为目瞪口呆。他双唇微张，眼睛瞪得像两个圆盘。他仔细探究着Draco的表情。“你的意思是，这真的发生了？”他低语。

Draco花了两秒才意识到Potter并不是指自己挡在咒语前的那个瞬间。Potter知道那是现实。

Draco膝盖几乎失去力气。Potter是在诈他，他在虚张声势。而Draco没能否认小屋里发生的事。Potter只是在猜测。他并不确定，但他现在确定了。Draco再也没法否认，他该死的搞砸了。

Draco在挫败感中缓缓点头，极度羞耻的感觉冲刷过他全身。“是的，那是真的。”

“我的梦……并不是个梦？”Potter的脸失去血色，他靠得更近了。

Draco闭上双眼，这样他就不用看着Potter眼神转冷。

“不是梦。”他低声说。

随之而来的沉默简直无法忍受。Draco不知道自己还能期待什么。

一双戴着手套，温暖的手捧住他的脸，使得Draco在惊恐中喘息了一声。Potter的拇指抚摸着他的脸颊，Draco终于敢睁开眼睛。

Potter站得如此之近，近到两人的鼻子都快碰上了。Draco可以感觉到Potter温暖的气息在他唇间萦绕。

“你吻了我，还触碰了我身上每个地方，而且你看我的方式好像……这是真的？真的是真的？”Potter看起来并不生气，只是有点不知所措。

“我很抱歉。我非常抱歉。”Draco快速地说，希望Potter没有怒气这点表示他有意原谅他。

“你很抱歉？”

“我占了你便宜。”

Potter皱眉。“我记得……是我捆住了你。”

冷风裹住Draco全身，灌入他的胸腔让他无法呼吸。他颤抖着猛吸一口气。“但之后你松开了我，然后我没有住手。我非常抱歉。你在发烧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可我却没有住手，我知道我本应停手的。”Draco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但他没法闭嘴。“不过我没有……我没有做太过。我以为自己诅咒了你，你会永远恨我并送我进阿兹卡班，我只是……我只是无法阻止自己。只是偷了几个吻——”

Potter的手紧握住Draco的脸，轻摇Draco的头。“那些吻并不是被偷走的。”Potter急急说道。“Draco，我记得一切。我想要这个。”Potter的眼神变得难以置信地柔软。“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要。”他低语。

“那时你并不是你自己——”

“我是我自己。”Potter大笑，听起来紧张不安，或只是兴奋不已，他在颤抖。“梅林，我应该向你道歉。我绑住你还……真该死。”Potter脸红了，红霞染上他的脸颊，这份酡红最终消失在他的围巾下。

在自己的大脑得出结论前，Draco的双臂就意识到Potter并没有生气，它们溜到Potter身后环住Potter的腰，拉近他，把他困入一个结实的怀抱。

“所以，我们是一对下流的性骚扰犯？”他轻轻问道，依旧无法接受这个事实：Potter一点都不生气，尽管他当时神志不清，但他清楚知道在小屋里自己想要什么。而他想要Draco。得出这个答案的方式是如此荒唐。Draco现在显然需要再次确认小屋内发生的事是真实的。

Potter咧开嘴，大力点头。“我们在一起是件好事。起码别人不用害怕我们这种侵犯行径了。”

“我们？在一起了？”Draco安静问道。

“我倒想看看你打算怎么甩掉我。我显然是个无杖束缚大师。”Potter放低声音，他几乎是在耳语。他们的鼻尖相触。一朵雪花落上Draco的脸颊，Potter用拇指擦去了它。

“幸运如我。”Draco喃喃低语，侧过脑袋。他双唇微张，Potter的目光闪电般移向它，然后又望回Draco的眼眸。

仿佛度过了永恒，Potter的唇终于碰上他的。Draco不由叹息这般温柔触感，合上眼睛。他们就这么站了一会儿，随后Potter双手伸进Draco的头发，他们如抓住救命稻草般相互依附，两人的舌头缠在一起，而嘴唇牢牢锁住对方。

Draco这才意识到他是多么愚蠢，居然会认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这么做。很显然，现在他除了永远吻着Potter不想做任何事。

随着一声喘不过气来的喘息，Potter略微拉离，但他的唇依旧爱抚着Draco的，这温热的碰触使Draco身体一路战栗至他的脚趾。

“天哪！”有人尖叫。

Draco抵着Potter的嘴唇抱怨着，再一次轻吻Potter，然后嫌恶地看向四周。

Merrythought教授站在前方不远处，双手紧拽两侧，喘着粗气。

“我以为我们又弄丢了你们。真的！”她喘息着说，“别再这么做了！”

Draco怀疑她的意思是让他们别再拥抱接吻，而不是别再失踪。

“我们来了，教授！”Potter说着拉开自己，随着一次遗憾的爱抚松开了Draco的头发。

Draco暗笑。“明显并没有。”

Potter哼了一声，摇摇头。他的眼镜满是雾气，这让Draco想再度亲吻他。

“很好？”Merrythought指着霍格莫德村。“走吧！”她厉声说完，等着他们俩。

Potter握住Draco的手拉他向前，边走边幼稚地踢着积雪。当他们走过Merrythought时，Draco听到了她的嘟囔。“他当然是个同性恋。只是我运气不好。（Just my luck.）”

不，是我运气好才对（it's mine），Draco头晕目眩地想着，把Potter拉得更靠近自己。

Potter对他微笑，他的脸比雪地还要明亮。


Fin.

*Pansy的Yes是对Flich终于检查完的感叹词，而在Draco耳中则是肯定了他心中所想，想了半天不知如何用中文表达出两个意思，故保留原文。

完结了，其实这是一篇适合一口气从头读到尾的文。因为整个剧情框架严丝合缝，前文有太多细节与后文真相一一对应，时间拖长容易忘记细节。我花了一个多月才填完这个坑，最终成品如此，希望没有太过败坏原文的味道。还有一些对剧情的分析和感慨，为了不影响观感，我放到另一个页面。

大家新年快乐。

对了，大雪的霍格沃茨以及霍格莫德周，可1000%代入HP3。